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着费尔南多•佩索阿的喃喃自语,一个三十来岁,清瘦高挑的葡萄牙会计员在阳光灿烂的道拉多雷斯大街上拿着一体OREHPU杂志,有点羞涩地走着,抽着用劣质烟草卷成的松散的烟卷,他不时被浓烈的烟呛得直咳嗽
在他的公文包里,放着与他的精神生活无关的财务报表和会计册子
我觉得过于强烈的阳光容易让人感到惶恐不安,那是火一样的感觉,感觉自己像一块肉一样被放在烤箱里,浑身不自在
我有过这样的体会,早年参加家里的农活,比如在烈日下割稻子或是在烈日下艰难地挑着沉重的稻捆,在院子里脱粒,一脚踩得脱粒机飞快地旋转着,稻谷在眼前雨一般地飞出去,金黄金黄的,那多半是阳光的颜色
我们的体内接近于沸腾的状态,阳光在体表无所不在地蜇着肌肤,火辣辣地疼,而我的脸部和颈部因为一顶草帽而幸免
我喜欢阳光,适当强度的阳光,喜欢在正午的树荫底下看着阳光,而不是置身于其中,我喜欢傍晚或是早晨的阳光,那是美得极致的一种光芒,温柔、细腻而且让人感动轻松与惬意
白昼里能做的事情很多,我只能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,然后打字,在噪音的间隙里停下来,走到阳台,深呼吸然后放松地伸出白晰的手,让阳光触摸,或者,端一杯茶,坐着,一动不动地等待那一阵煤气罐的碰撞声结束,然后继续看书或打字,在片刻的宁静里静静地享受着精神世界里的乌托邦
打开窗子,让风吹进来,把过多的异味吹走,我自己也就短暂地脱离了污浊的室内空气,像刚刚换过水的金鱼一样,猛然清醒起来
电脑以及屋子里被子、未洗的衣服、袜子以及别的什么不断地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,包括我的身体本身
和久别的同学拥抱在一起,我们笑语喧哗
我用心用眼在人群中搜索,大厅的角角落落,没有乔小麦
我挨个问我的同学们,他们只是摇头
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
你的小表妹晚上回来了,看到她满脸的不高兴,让我感到意外,我本来想着她要和你多呆几天的,我急切地问她:“宝贝,你怎么了?见到你冰儿姐姐了吗?”她哼了一声:“见到了啊!”就再也不愿意多说了
在我的两三地追问下,你的小表妹才委屈地对我说,你
只是后来,他出现了,正如严罗书中所写,在岁月和月经的岁月里牵着我,不允许我跌倒,不允许我跌倒,不允许我随流而漂,不允许我跌倒睡着了就像一束光,在噩梦的黑暗中,在荆棘的路上,将你抱在怀里,小心翼翼地守卫着你
在台湾,我固然年纪也不够大,然而母亲仍旧说动了教授,将我和姐姐送进人民书院去读书,其时候,我仍旧会写很多字了